最近公佈的《小火車查爾斯》的宣傳片意外地火，一方面大家都覺得這遊戲玩了《小火車托馬斯》的陰間梗，另一方面還有很多小伙伴覺得查爾斯其實不如托馬斯恐怖——這引起了筆者的共鳴，結合自己的感受和經歷，便寫下了這篇分析文。因為隨手而寫，所以還請大家多擔待。開始前先請大家欣賞《小火車查爾斯》的宣傳影片。
《小火車查爾斯》是款恐怖遊戲，再詳細點說就是「開火車打火車」：你開一輛能安裝機槍等武器的老式水櫃蒸汽機車，去打一個長著猙獰面孔和蜘蛛腿的怪物火車。雖然你可以為你的小火車升級火力和裝甲，但畢竟火車只能在鐵軌上跑，小火車查爾斯則依靠蜘蛛腿擺脫了軌道的束縛。影片也著重展現了你逃回火車後一邊逃一邊用機槍擊退查爾斯的過程，而且它只是被打退而不被是乾掉，進一步增加了恐怖隨時襲來的驚悚感。
如果開發者沒有參考那些圍繞托馬斯的各種陰間二次創作，筆者是不信的，其老式蒸汽機車配上蜘蛛造型，本身可能就來自於高手改裝的托馬斯的蜘蛛形機器人（當然也可能是某個托馬斯的蜘蛛MOD）：
而湯瑪斯從《上古卷軸5 天際》開始，便成了MOD屆的常客，在《魔物獵人世界》《隻狼》《生化2 重製版》《生化危機8》《王國之心3》等，而且往往是BOSS級的狠傢伙，在陰暗的光線下，身軀的龐大的托馬斯以BOSS身份登場，的確有威圧感——雖然給極巨化的皮卡丘賦予強烈的攻擊性後威圧感也不小，但托馬斯那張臉的確更適合在一些比較陰間的環境中作BOSS。而相較於湯瑪斯，真正作為追殺型恐怖遊戲BOSS小火車查爾斯，儘管夠猙獰，感個人還是覺得陰森有些不足。
《生化危機2 重製版》的托馬斯MOD
既然分析恐懼的原因，首先就把其火車部分排除，畢竟這種火車雖然老式但卻正常、甚至還因為短粗胖的可愛造型而在遊樂場裡出現。那麼火車長臉呢？其實也沒啥，《汽車總動員》裡的汽車都長了人臉，但和恐怖陰森完全沒關係。那麼剩下的問題，顯然就出在了臉部的細節。
《汽車總動員》中長了嘴巴和眼睛的汽車並沒有陰森恐懼感
查爾斯和湯瑪斯都是將蒸汽機車前端部分的進行人臉化，有著圓圓的臉和圓圓的大眼睛，不同之處則是托馬斯的設計更致力於去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胖嘟嘟的孩子的臉（起碼設計者的初衷應該是這樣），查爾斯的臉則融合了殭屍和異形怪物的恐怖要素，想走恐怖路線的查爾斯反倒還不如走兒童向可愛畫風的托馬斯嚇人，是不是有點沒面子？還真不是，因為湯瑪斯真的歪打正著地有著比較強烈的恐怖要素──即便設計者的初衷並非如此。
這張官方圖能較清楚地看到小火車查爾斯的臉部細節
1984年開播的《托馬斯與他的朋友們》為模型實拍定格動畫，相比當時傳統的動畫製作方式雖然更省錢，但也由於模型本身的材質問題、以及鋼鐵質感很足的車身，使得湯瑪斯從誕生之初，那張圓鼓鼓的臉就缺乏真正小孩子的柔軟感（即使是木偶戲中的小孩子），而且因為是白色——作為臉來說，這種純白差不多等同於蒼白，在光線暗的場合下更會呈現灰白，給人面無血色的感覺。而這種基於病態甚至死亡的灰白臉色往往來自於現實，相較於查爾斯只存在於藝術作品中的殭屍臉色，更貼近生活。
比較正常的小火車托馬斯，應該也是官方宣傳形象
到動畫裡的表情就…
既然托馬斯的臉部缺乏柔軟感，那麼為了展現其笑顏常駐的臉頰處的蘋果肌，便帶來了一種僵硬感——一般來說人只要不打透明酸，蘋果肌是在笑的時候才凸顯出來，一直都隆起就會給人以皮笑肉不笑的感覺，而托馬斯和他的朋友們都是這樣的蘋果肌，一些長著成人臉的火車在這樣蘋果肌的映襯下，更給人以陰險乃至陰森的感覺。
湯瑪斯的朋友高登的微笑
紅色小火車詹姆士的微笑
儘管我們理解模型、玩具的臉沒法做那麼細緻，但無論什麼表情都長期鼓著蘋果肌，再配合純白或灰白的臉色，這種僵硬的笑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死亡，比如凍死者、紙人等，即使我們沒見過這些，但是人類為提高生存率而對死亡迴避而所產生的恐懼與不適感，也已留存於人類的基因中。某種意義上說，有些年紀的朋友對我們傳統文化裡的大頭人感到陰森恐怖也是這個原因。
中國民間傳統大頭人，也是“笑容常駐”
不過現在不少熱衷於打透明質酸的女星在歲數稍大些擁有托馬斯和大頭人的同款蘋果肌後仍然活躍在銀幕上，也讓大家漸漸習慣了“這麼僵的蘋果肌也可以長在活人臉上」這個設定，或許在潛移默化下讓這種恐懼感某程度上得以減輕。即便如此，托馬斯那高聳而凸起的蘋果肌，仍然將僵硬刻在了臉上，有些角度也會讓人聯想到巫婆的高顴骨。
小火車查爾斯則因為要凸顯其血盆大口，反倒沒有了蘋果肌的空間，就算一直嘴角上翹，你感覺到的也是對獵物盡在掌握的獰笑而非僵硬所帶來的陰森感——和前面所說的臉色差不多，這種滿嘴尖牙所帶來的猙獰感，更多來自於猛獸甚至人為設定的怪物，離人們的生活很遠；但是人類對屍體的本能的迴避以及衍生的對僵硬的恐懼，則如前所述是刻在基因裡的。
湯瑪斯和查爾斯另一個相似又很不相同之處，就是都長了圓溜溜的眼睛。形狀來說，查爾斯應該是參考了托馬斯的圓眼睛，而托馬斯的圓眼睛則可能來自於嬰兒或貓這些可愛形象，不過可能因為火車無法扭頭而需要眼睛更大活動空間的原因，托馬斯的黑眼仁比白眼仁少了很多，這使得托馬斯（和他的朋友們）在面對面時才正眼看著對方，大多數時候都斜著眼睛，使得不少看起來都有些陰險。而這種大圓眼套小黑圓眼珠的眼睛又與死魚眼有著神與形的雙重契合，因此雖然眼珠子經常轉，但依然給人感覺無神空洞甚至了無生氣。
原本就以怪物來設定的查爾斯，其眼睛採用純灰白色眼仁，這種設定在東西方傳統作品中很常見，由於來自於屍體的角膜混濁現象，因此很容易引起人們對死亡本能的恐懼感。不過因為查爾斯的眼睛太大而且有些凸起，某些時候因為陰影的關係，感覺也並不是全都在瞪著灰白的眼珠子在嚇人。
《小火車查爾斯》的標題圖，因為陰影讓眼睛看起來不那麼純灰白了
綜合來說，查爾斯比起湯瑪斯，在臉部設定上是盡力往死屍、怪物上去靠攏，以展現其兇惡。不過與托馬斯和朋友們那缺乏生氣的眼睛和因蘋果肌始終凸起而自帶僵硬笑容、又面色蒼白/灰白們的面相，恐懼感依然差了一些，前者強調的是窮兇極惡，後者則會因為僵硬的外在感覺而引發留在基因中對死亡的莫名恐懼，二者感覺的不同，大概就是在大街上碰到追人咬的惡狗後，路過某個辦白事人家時發現靈旁的紙札童男女忽然沖你笑了一下…
當然這些感覺主要是從成年人的視角來出發，因為成年人和小孩子對很多事物的看法是不一樣的，所以才會有很多小朋友看托馬斯看得很開心，不過從托馬斯的各種“陰間二次創作」來看，也說明成年人大都認同托馬斯的僵硬所帶來的恐懼感。
把湯瑪斯的臉換到《生化8》的八尺夫人臉上，你能感受到壓迫嗎？
再把湯瑪斯換成個臉？是不是恐懼感全無？
不過就算再覺得湯瑪斯恐懼，原著中的湯瑪斯和朋友們也都是多多島上人畜無害的火車。而《小火車查爾斯》中，你不僅要隨時保持十二分警覺來防範已經怪物化的查爾斯，被你通過打怪物獲得部件而強化的你的黃色小火車，最終是否會老老實實任由你駕駛，可能也是個問號…
在火車會變成怪物的島上這麼強化火車，真的沒問題嗎？